小城血雾
偶尔翻到以前写的无聊短篇……这东西貌似写完了没发过咧O_O
好吧,修订下发上来。
话说,半夜的时候写这种心理变态的东西真开心哈……
***********************************
今晚的雾很大,我从好友的家里出来后,立刻有一种身陷梦幻的感觉。连稍
远的一点的事物都看不清楚,即使是最靠近的路灯也被迷雾罩上了一层光晕。
在这种时候走在渺无人烟的伦敦街上,格外的让人心旷神怡。呼吸着的是那
冬天快结束时特有的冷彻、但不刺骨的空气,在把它吸进口中的同时仿佛可以感
觉到水气慢慢在口中凝结,然后化作水滴慢慢流过喉管的感觉。我不由得眯起双
眼,看着这海市蜃楼般的世界,一步步向前走着,因为大半视线被半闭的眼皮阻
隔,在我眼中脚步所带来的震动甚至让整个世界都开始震动起来。这似幻似真的
时刻,我突发奇想,尝试着在脑中勾画一个适合在这种天气发生的故事。
从主角开始吧。
他穿着黑色的羊毛大衣,外面罩着黑色的大衣,中等身材,看起来有些并不
太高壮,但是衣服下面的身体却非常的结实。大大的兜帽罩住了脸的上半,这种
充满迷雾的时刻,让窥视他帽子阴影下的脸孔变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但是我
们依旧可以隐约的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脸孔的下半部分,那是一张及其白皙的脸孔,
仿佛长久不见天日,下颚非常光滑,没有胡渣,嘴唇如同其它部分一般缺少血色。
黑风衣男在无人的街道上慢慢的走着,似乎没有特定的什么目的,他的头总
是微微的低着,偶尔稍微抬眼,人们也无法看清他的脸,只能看到那双眼睛。
绿色的、明亮的眼睛。
在其中跳动的,是对死亡的、对血肉、对别人痛苦的渴望,种种渴望纠结扭
曲,成为了那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最好的燃料,永不满足的饥渴感,充满恶意的
看着每一个擦身而过的路人,无时无刻不在选择猎物,择人而噬。
他的左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紧紧地攥成拳,偶尔因为在那燃烧着的渴望轻轻
的痉挛着;右手则轻拂着路边的铁护栏,长长的指甲一下下的敲击着这些因天气
而变得冰冷的金属,他的敲击有时候显得没有丝毫规律,有时候却又能组成一组
诡异旋律。他显的那么的漫不经心,却又是那么的专著,甚至连左手指甲陷进了
肉里带来的疼痛也视而不见。
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往前走着……走着……如同之前的每一个起大雾的夜晚一
般,在寂静的街边漫步,直到找到猎物为止。他很有耐心,但是却也不会放弃任
何一个机会;他很有经验,但是却依旧小心谨慎——为此,他已经放弃了三个错
身而过的食物。这种谨慎并不是因为害怕失手的后果,仅仅是因为在那之后,可
能就再也没有体验这种自由狩猎的机会罢了。
他是一个连续杀人犯,有着无数的代号,这个本应平静的小城最大的噩梦。
警局重案组的墙上有着几十上百张属于他的受害者的照片重重的钉在墙上,
而看过他们的人无一例外的陷入无边的恐惧与梦魇之中。
如同他大部分其他的同行,他选择目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也没有什么
动机,那似乎只是一种爱好,如同有的人喜欢在下雨天喝着咖啡坐在窗边看书,
有的人习惯在艳阳高照的晴天出去散步——他的爱好,仅仅是每到大雾天就需要
体验那种让别人的生命一点一点在手中流逝的感觉而已。
别误会,他并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些杀人狂一样,有着什么童年阴影。他生
长在一个美满的家庭,双亲健在,而且健康的很,母亲很爱他,父亲有些严厉,
却依旧对他非常的关心。他们住在一栋乡间大宅,有着一个美丽的花园,过着悠
闲的退休生活。他有着一个美丽的妻子,婚姻非常幸福,刚刚生了一对可爱的双
胞胎,一男一女。他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与父亲,对妻子忠诚且温柔,对子女慈和
却不溺爱。每个星期五的下午,他都回带着妻子与孩子们去看望他住在乡下的父
母,并在他们那里住上一晚。另一方面,他在一个跨国的大公司里有着很好的工
作,因为处事手段圆滑,和同事的人际关系没有什么压力,工作虽然有些繁忙,
但是他处理起来却游刃有余。经济方面,他的房屋贷款已经快还完,因为性格原
因,他多余的存款大多呆在银行里,很少拿出去投资。
这是一个,从任何方面来看都完美无缺的人生。即使是亿万富翁也不能自认
比他过的幸福。
只不过,在平常,他是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的社会精英,但是在每一个大雾
的夜晚,他是会将陌生人肢解得鲜血淋漓的恶魔。
真的,只是,爱好。
忽然,手指敲击金属的声音嘎然而止。黑风衣人的头略抬,阴影下的视线,
滑到了眼前迎面走来的那个人的身上。
从走路的步伐就可以看出,那是一个醉鬼,男性,身材高壮,但看起来不过
二十多岁的年纪,应该是从派对归来的大学生吧。对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只是摇摇晃晃的走着。而他们两个人虽然隔的距离不近,但是黑风衣人毒蛇般的
眼神依旧可以穿过迷雾,看清对面那个人的一切。如同在昏暗中生活久了的人,
会产生一种不需要太多灯光也能看清别人的昏暗视觉,因为他的爱好需要,他也
特意培养出了在大雾中也能盯紧目标的锐利双眼。
时间已经渐渐的推过了凌晨三点,伦敦这小地方与那些夜生活丰富的大城市
不同,在午夜之后街上很少能见到来往的车辆,更不要提行人。
他用了两秒的时间轻轻的环视了一周,在确认了环境之后,用了半秒确认了
今晚的猎物。他的身体紧绷,几乎立刻便进入了状态。
三十步,他轻轻地将冰冷的右手收回大衣的口袋之中。
二十步,左手轻轻扣住衣袋中的小刀。
十步,肌肉开始慢慢的放松,与此同时,他默默地调整好了步伐。
五步,他的呼吸却开始慢慢的急促起来,任凭不停烧灼的饥渴感席卷全身。
然后,错身而过。
那一瞬间,他的右手闪电般击出,从根本无从反映的距离与角度切击在猎物
的侧颈。这是他人千锤百炼过的技巧,使人短时间的昏眩却又不至于彻底的昏迷
——如果在一点点撕裂猎物的肉体的时候,对方却毫无反应的话,肢解的乐趣却
也难免倍减。
仿佛已经练习百遍的电影镜头,猎物的身体一软,他的左手撑住猎物的身体,
右手顺势扣住咽喉,然后推着这沉重的身体纵身一跃,跃过路边半人高的护栏,
黑衣人拖着他滑到了斜坡的底端。醉酒本来就是会让人反应迟钝的事,而两次的
突然的冲击更是让猎物陷入了短暂的无意识状态。而黑风衣人却早已轻车熟路,
下冲之势的尚未停止,他双手就已从怀中摸出四把手术刀,在猎物能有丝毫的反
应之前,四柄手术刀狠狠地钉上了他的四肢,穿过地上薄薄的积雪,钻入了其下
的土地。巨大的力量让他的双手双脚与大地连为了不可分割的一题,任何挣扎所
能带来的,都不过是更大的痛苦。
酒精的麻醉程度在怎样也有个限度,在这时,猎物混沌的大脑已经开始清醒。
只不过,在彻底明白自己的处境,张开嘴要开始惨叫之前,四肢的自由已经
被钉入土层的四柄刀彻底的剥夺了。最后,这可怜的家伙就连惨叫的权利也被塞
入口中的大量冰雪堵在了喉咙中,只能死死的瞪着面前的陌生人,大睁的眼睛被
迷茫、愤怒……以及大量的恐惧与痛苦所充斥。
在即将「进食」的一刻,黑衣人的喘息变得越来越急促……接下来要发生的
事,已经让他的身体与精神进入了极度的亢奋状态。
从口袋里拿出那把精致的小刀——这是他准备送给儿子的生日礼物。
先是大腿。
在大腿内侧肉最厚实的地方,慢慢切锯下去。在这个过程中,他那的眼神带
着恶毒的玩味的紧盯着这个倒霉蛋的反应
愤怒,恐惧,剧痛,然后开始无望的反抗,完全不顾被刀锋穿过的四肢挣扎
所带来的剧痛。因为比起疼痛,那种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在自己身上切割的过程所
带来的绝望要恐怖百倍。
然而,任何挣扎对于有准备的猎手来说都无补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黑风衣人缓慢的把那块腿肉锯了下来,他的脸被这种通过折磨他人而带来的快感
所彻底的扭曲,狰狞的看起来就好像从地狱之下挣脱了铁锁束缚的疯狂恶魔。
他拿着那块鲜血淋漓的烂肉,在猎物面前晃了晃,血滴、混合着脂肪,一点、
一点地滴在了猎物的脸上。
然后他笑了笑。
「It will taste great.」
在对方明白这句话所蕴含的恐怖含义之前,这块肉就混着旁边的冰雪,被塞
进了猎物的嘴里。
一把,一把的雪,迫使着他将属于自己的血肉无助的吞咽。连呻吟的能力都
没有,只能用喉咙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然后,右腿,同样速度的切锯,同样的展示,同样的喂食。
右臂、左臂、侧腹、胸肌,然后又是一个循环。
他的手,稳的好像在做手术的医生,区别在于,一个拯救生命,一个剥夺生
命。
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大学生吧?他本应有着美好的前途与未来。有着关心他
的双亲,一个美丽的女友。然而现在,他却只是一块任人宰割的烂肉。
这种想法,让他兴奋地战栗不已。
也许本该成为一个天才生物学,揭开人类基因的密码;也许他本该成为一个
亿万富翁,掌握着千万人的财富;也许他本该成为一个超越贝多芬的音乐家,让
千家万户为他感动。这人,如果之前的每一个被他肢解的猎物一般,本该有着无
限的可能性。
也许,就是因为能将这种可能性扼杀,他才这么迷恋这项恐怖的爱好。
想着想着,骨肉分离的过程已经接近结束。尽管他尽量避免割到动脉,但是
这么大量的流血,已经足以让猎物进入半休克状态。
周围,殷红的鲜血已经开始溶化白雪。
该结束了。
他再一次对着猎物一笑,然后,狠狠地一刀,打算割断他的脖子。可惜,似
乎因为之前肢解的过程中用了太多的力气,这一刀只将脖颈锯开了一半。
「My bad.」他给了对方一个抱歉的微笑,而对方却只能用无神的双眼
回望。
挥刀,这一次,他没有失手。
良久,黑风衣人风度优雅的从那摊烂肉上起身来,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仔细
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的打了一个9分。而后转身准备离去。
忽然,他脚步一顿,又折回猎物的身前,用着和邻居道早安的口气说道:
「I almost forgot, have a good long
weekend。」
转身,他身影慢慢的被迷雾吞噬,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剩下的,只是一滩血肉内脏,与一地的腥臭。
[ 本帖最后由 萍踪 于 2010-6-11 17:35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