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的是书非借不能读，而我的观点是，书非床上以及茅厕不能读，这
两个地方读书，堪称享受，看书已成了在这两个特定环境中的行为习惯」这是小
海发表，并和我达成了共识的言论，我们都相信，终有一天，该把生命交给厕所
和床。
晚上在床上１到２个小时的阅读，似乎已成了我必须的功课，而经常是夜里
１２点左右，枕边的电话会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划破了夜晚诡异的沉静，然后
又嘎然而止。这个声音并不带任何类似午夜凶铃似的恐怖气息，这只是小海经常
玩的，被他称为骚扰电话的游戏。
而今天晚上，电话铃在两声之后并没有止住，而是继续响了下去。我好奇的
提起电话，听筒里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小海说了句：爱情这玩意儿，我
曾经也是有过的。接着便是深深的沉默。我知道，这家伙又在悼念他的网络爱情
了，二十一世纪，据说是个信息时代，连爱情这东西也随着信息的发展而变得抽
象和虚幻。
冬天的夜晚对于每个孤独的人来说，都是可怕的。如同现在的我和小海。他
只是说：爱情这玩意儿，我曾经也是有过的。接着便沉默起来，而我就被这沉默
猛的拽入了对我和H 那个没能发生的故事的回忆中。
此时小镇的夜晚是寂静的。没有城市的霓红闪烁，在一片黑暗中，我恍恍惚
惚的禁不住怀疑这个世界的存在，小海说过我是一个神经质的怀疑主义者，这一
点我从不否认。我曾经就多次拿出H 的照片，和小海讨论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过。
那种怀疑已经有点近似于撒癔症的感觉了。
小海在电话里边的沉默，已经持续了好几分钟了，如果他继续选择沉默，我
也不介意，我想的是，反正电话费不用我出。其实我知道，他此刻的寂寞！那个
经常被我们挂在嘴边的词语，看不到，摸不着，但是我是能够感知的。「生来孤
独的人，总是能感知别人的孤寂情绪，因为他们体会过比谁都深刻的寂寞。」
这话也是小海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若不如此，我就不会认识H.爱
情一直是需要某种媒介的。从古至今，莫不如此。通过各种媒介，似的很多的男
人和女人认识并且相爱。这是无法言说的东西，一些突如其来的偶然和机遇，佛
家的说法叫缘分。小海的爱情媒介是二十一世纪被网迷们玩得火热的QQ，我和H
的媒介是电话。呵，二十一世纪确实是信息的时代。心理学家斯特伯格说：爱情
是由激情、承诺和亲密关系组成的。
小海和某个网友有过这些，意识可以说他确实曾有过爱情。我和H 之间，除
了我对她曾有过的激情以外什么也没有！于是我必须承认，我不曾有过爱情~~~
当那些让你幸福并且疼痛的偶然发生以后，你就不得不相信，有些东西命中注定，
如同我和H 之间。
因为我的生来孤独，于是我寂寞，因为我的寂寞，于是我在深夜失眠的时候
胡乱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又因为这个胡乱拨通的电话，H 进入了我的世界，并且
谜一样的存在了好些年。有段时间我甚至蓄谋着酝酿一个我和她的世界，但是由
于她的不配合，终于没能成为现实。
我不记得第一次打那个电话的具体时间，也不记得那个电话里我们到底聊了
些什么话题，我能确定的是，那是一个如同现在的冬季夜晚，我的寂寞被放大了，
我就说了些扇情的话。我肯定还唱了一首叫《灰姑娘》的歌，后来她在宿舍里就
有了另一个称呼：灰姑娘。
而她肯定也对我施了某种魔法，让我的世界着了迷。那时候我还在学校读书，
而没过多久，我就不干读书这号勾当了。回家后我俩又通了几封信，那些纸片片
儿，我现在还能找到，上面有一些费解的文字，让我无法定义其性质，而在其性
质被定义出来之前，我没有把它销毁。
年轻有罪！这是生活告诉我的一个真理。年轻让人经历充沛，并且想入非非，
患一些瞎浪漫的毛病。这些都是要犯错误的。我就曾犯过这样的错误，并被折腾
得苦不堪言。那是源于H 那些暧昧的文字，特别是她把HEYU这几个字母搞得象蝴
蝶一样的签名。
当时我正年轻，对着这些东西就免不了想入非非，瞎浪漫，开始联想到梁祝，
联想到化蝶。还一心以为该和她有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当这个幻想破灭的时
候，我还痛苦了好一阵子。现在才明白，即使她真的化了蝴蝶，我顶多也就变只
飞蛾而已。她是学数学的，几何上讲：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
夜色已经是深不见底，小海开始在电话里边不停的嘀咕着什么，而我一点儿
也没听进去。此刻只是思绪飘渺的在回忆中穿梭。黑色的夜幕掩盖下隐藏着所有
的可能与不可能。很多印象放电影般的在脑海里跳跃闪动，象是用蒙太奇的手段，
让思绪穿越各种时空和场景。这些回忆都是关于H 的，她的身影在这印象里边儿，
那么的模糊不清，捉摸不定。如我所说，她是一个谜！
有那么一次，H 的身影是清晰实在的。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扎着马尾辫子，
穿一身白色的休闲服，笑得有点甜但又不乏成熟之美的站爱我面前，那次是她２
１岁的生日，中秋节的前夕。那时我１８岁，正患着想入非非的毛病，理所当然
的想出，应该找个有点情调的地方浪漫一回。
这座城市的江边有许多酒吧、咖啡屋一类的场所，但这里没有小资，也没有
愤青。有的只是农民暴发户和如我一样想入非非的小年青儿。那个晚上，在一个
叫「都市心情」的咖啡屋，我和H 就置身于这些人当中寻找所谓的情调。她要了
一杯我压根儿就没听过名字的咖啡，然后轻声的问我要点什么。
服务小姐就站在旁边儿，笑靥如花的注视着我。我愣头愣脑的一个劲儿说：
随便！她才笑着对服务小姐说：要两杯一样的吧。她的笑真的很甜，那杯咖啡也
甜得发腻，因为我和她聊天的时候兴奋得不行，一直往杯子里加方糖……
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是可知的，可知的东西已经被看透。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是
不可知的，这些东西我永远也无法明白，就如H.那天晚上，我曾无意中碰到了她
钎细的手指，那玩意儿冰冷得有点可疑。没过多久她还在我面前清晰过一次，２
００２年１月２日，她陪我过１９岁的生日。
尔后似乎H 整个人都冰冷起来，包括那些笑容也没有了温度，最终成了一个
我永远搞不懂的谜。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怎么就结束了，但到此为止它确实也算有
头有尾了！我曾在不同的心境下，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版本讲过这个故事，直
至现在我已经决定用每秒１亿公里的速度来抛弃它的时候，我也没能把它讲清楚
一次。这个故事终于结束了，灰姑娘没有爱上想入非非的大坏蛋，我所期待的故
事没能发生。
我已经开始不停的打哈欠了，小海对爱情的悼念也已经结束。他说困了，然
后象哲学家似的仍给我一句话：我们迟早会幸福，不是活着的时候，就是死去的
时候！电话里便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我不愿意多想，只是当他也撒了一回癔症。
窗外好象又开始飘雨了，这个冬季中了一种诅咒，阴雨不断。此刻我或许应该枕
着风雨入睡 ~~~~
[ 本帖最后由 RachCooL 于 2008-9-22 01: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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