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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仙剑穿越之张四

              五、炼狱穿云

  张四几乎是发疯也似冲回了客栈,不待李大娘询问便直上楼去,将自己关进
卧房里。

  他一动不动躺在床面,乍看上去便像挺尸似的。他胸脯却是“呼嗤呼嗤”地
起起伏伏,只觉里面火烧火燎,就象充溢了熊熊的烈焰。

  他对灵月宫主本极是尊重,毕竟她是赵灵儿的授业恩师,心地更是慈和良善,
简直便是观音娘娘的化身。在刚见到她时,确是感到如沐春风,由不得不恭恭敬
敬。灵月宫主本是抓了他手腕施展轻功急行,忽地问他修练内功多久了,他便依
李大娘所教的答了。灵月宫主却停了下来,问了山神庙路径,便言道水月宫不收
男客,并给了他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白色锦盒,微微笑道:“贫道告辞了,小施主
保重。”话音刚落,竟是人影皆无。

  他被弄得有些发愣,便低头看了看锦盒,见上面写着“紫金丹”三字,顿时
一凛,知道这是仙灵岛最贵重的药物,几能起死回生。

  可慢慢儿,张四便琢磨出味来。是了,自己忘形之下一口一个“灵儿”,想
那灵月宫主乃是赵灵儿妈妈的好友,想必早有收徒之意,哪能容许爱徒嫁给一个
平庸之人?她自是已经窥出了自己资质,又不放心问了自己修练速度,这才借口
不收男客回绝了自己,这紫金丹便是想安自己心的罢。想到此处,张四便火急火
燎地赶到了山神庙,却哪里还有丝毫人影,倒将他那药袋子提了回来……

  资质!实力!

  说到底,这世界就是这般现实,古人亦不例外。自己原也想到,赵灵儿绝不
可能嫁给平凡之人,如今却是亲身一再体会到了,那滋味真不好受啊!

  实力!还是实力!

  既如此,那便练出实力,打出自己的道理!

  张四暗暗发狠,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忽地,门“咚咚咚”地响了,就听
李大娘高声叫道:“四儿啊,出来吃饭罢!”

  张四下了床,勉强稳了稳心神,便走过去开了门,就见李大娘两眼直盯着自
己,看了一会,才道:“四儿啊,谁欺负你了,给大娘说。”张四听了,暗暗苦
笑,心道:“漫说李大娘能不能打过灵月宫主,就算能,这气也只能我自己来出!”
便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娘,这事我自己办。”

  李大娘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四儿,你能这般想就好,大娘就放心了。”

  两人下了楼。李逍遥已经回来,坐在饭桌边,见了两人便叫道:“四哥,谁
欺负你了,告谁我,看我神龙剑客劈了他!”原来,昨天张四跟着李逍遥到林三
家,给他画了柄“神龙剑”的图样。这可把李逍遥乐坏了,这两天便在林三家折
腾不休,木料废了无数,到现在也没做成,兴致却是有增无减。

  李大娘狠狠瞪了李逍遥一眼,见他脖子一缩,挠着脑勺“嘿嘿”傻笑,便不
理他,板着脸道:“都吃饭!”说罢便当先抓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白菜帮子,塞进
嘴里“咯愣咯愣”嚼得津津有味儿。李逍遥却还是一通猛扒,“吧济吧济”连声,
嘴巴胀得满满登登,太阳穴处一鼓一鼓的,活脱脱一副饥荒年代抢饭吃的模样。

  李大娘忽地伸出筷子在李逍遥碗上“当”地敲了一下,喝道:“你给我好好
吃,不知道的还当老娘亏待了你!”李逍遥嘴里含着饭,“唔唔”连声,慢慢嚼
了几下,可心里实在惦记着那把“神龙剑”,不知不觉间又加快了嚼速,边嚼边
道:“婶婶,您老人家做的饭真是好吃。”

  张四本是心情糟糕,吃得有一口没一口的,见了李逍遥这般样子,心里便是
一动:“我倒想多了。记得仙灵岛的确都是女子。如此说来,只要在灵儿十六岁
前我能练好功夫,到时去仙灵岛找她……嗯,到时灵月那家伙已是死了,姜氏和
我关系不错,大概本来也没人阻拦于我。嗯,就是这般。”那枚紫金丹他却没扔,
倒非贪图宝物,却是念着李大娘十年后内伤发作,这可是救命良药,难道还让李
逍遥去找赵灵儿要?当时气愤之下想得不细,直觉上却也不愿。这一想通,心情
顿时好了,胃口大开,也便笑道:“大娘,您老人家确实厨技大长。”

  李大娘倒是一愣,便看看张四,心里暗暗欣慰:“四儿这下是真放下了!”
哈哈笑道:“想当年我老婆子走东闯西,威震大江南北,什么没见识过,这点…
…”忽见李逍遥看她,顿时干咳两下,夹了一大筷子塞了满嘴闷嚼起来。好在李
逍遥也没多想,便任他小脑袋如何异想天开,也决料不到自家这看起来颤颤巍巍
的老太婆,竟当真是他向来梦寐以求的高手名师!

  “好啦!”李逍遥将空碗一推,站了起来,就要走。

  “慢着!”李大娘一把揪住李逍遥衣袖,厉声道,“你给我老实交待,这两
天真去学木活了吗?是不是又去找香兰那丫头了!”

  “这……”李逍遥眼珠儿一转,顿时“嘿嘿”笑道,“婶婶,我这两天就是
在干木活儿,绝没去找香兰秀兰!要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李大娘大怒,将他袖口一甩,指了他骂道:“小兔羔子,你少给老娘耍狠,
再说看我不揍你!快给老娘老实交待,这两天到底干什么来了?要不我就去林三
那好好问问!”

  李逍遥吓了一跳,心道:“这可不好,要让老太婆发现了‘神龙剑’,还不
劈巴碎了当柴火烧?”转眼看到张四正若无其事地吃着,顿时想道:“这家伙很
会哄婶婶,还是叫他说罢!”便指了张四道:“婶婶,四哥什么都知道!”说罢,
“噔噔噔”撒腿就跑,便听身后那老太婆吼道:“跑什么劲?慢慢走去罢!”

  张四见李大娘定定看了自己,分明满腹狐疑,顿时心虚起来,情不自禁捂了
捂胸口,却正按住一个硬物,却是那个装金蚕王的玉瓶。他将玉瓶抓了抓,心里
一暖,暗道:“李逍遥待我可真没的说。”便道:“大娘,逍遥倒是没说谎,他
是在干木活。不过……他是在雕刻一把……木剑。大娘,我觉得啊,这样最好,
木活也学了,他也安稳了,不会再去惹事生非。”

  李大娘听了,沉吟一会,便道:“也好,也是没法子的法子罢了。”

  收拾完毕,张四便上了楼,进了卧房,上床盘坐,练起地阴诀来。不过几分
钟过去,张四眉头却是直皱,散了功架。原来,方才无论他怎么凝神运功,却再
也没有了昨晚的感觉。真气固然在那七个穴道间运转如意,只若瓶中之水翻来滚
去,看着活泼泼的,并无半点增长。他记得清清楚楚,昨晚练功时,明明白白会
有源源不断的凉意被吸入体内化作真气不断壮大,如今怎的没了?不光如此,身
体也似多了几分躁热,浑不若昨晚练功时那般平心静气。莫非这凉意便是传说中
的天地元气,这屋中的却给自己吸光了?虽然明知这想法太过荒唐,可还是出了
卧房,盘坐于门口。一会儿,他摇摇头站了起来,心里渐渐有些烦闷,便又回了
卧房,躺在床上凝神静思。

  “哎呀,水灵珠!”张四猛丁坐了起来,狠狠捶了一下大腿,疼得呲牙咧嘴,
心底却是一片冰凉,“是了,那凉意正是水灵珠的感觉!怪道昨晚我进步神速,
还道我是什么练功奇才,却原来是水灵珠的作用。没错了,天地有五行元气,这
水灵珠定是能吸取大量的水元气供我增长功力,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便私
藏了水灵珠吗?那样,另一世界中的人们便再不得半滴雨水,这等缺德之事,还
真干不出来。何况自己也得到了金蚕王。唉,这金蚕王固然珍贵,却只合在关键
时刻服用,随意吃了太过浪费,如此看来,它却远不及水灵珠了。

  忽然,张四心里“砰砰”直跳,便如满头再被浇了一盆凉水也似:“不好!
灵儿见了我便莫名其妙的亲热,当时我只顾高兴了,却没细寻思。如此看来,莫
非也是因为水灵珠?水灵珠和她女娲家族关系实在亲密啊!这可糟了,莫非我再
见到她时,她会对我不理不睬?”心慌痛悔了一阵,终于却是想到,若自己仅凭
了水灵珠才能赢得赵灵儿的好感,那也太窝囊了些,怎么也得要她真心喜欢才是。
可是,自己若是功力就此停滞不前,还谈什么资格去追求她!

  终不死心,他又盘坐于床面,竭力平心静气,运起功来。真气在七个穴道内
运转不休,一次次试图冲击神阙大穴,临到穴位,却每每成了强弩之末,劲力已
是衰弱之极。他的毅力也当真顽强,勉强坚持了两个小时多些,却终是颓然收了
功架。他便再没练功经验,却也知这般下去毫无希望,甚至还有可能走火入魔,
那可不是玩的,好运道可一不可再,何况自己没了水灵珠,平定心气的能力也明
显差了,就连所谓的运道怕也衰了不少。不过,练功本来就当是枯躁的事儿,一
时不见显效也是正常。话说回来,自己已是占了那水灵珠的天大便宜,该知足才
是。先练上一段时期,若自家资质确成问题,那便必须另觅他途。对了,那穿云
掌功不妨练了!

  张四下了楼,提了药袋去找李大娘。李大娘仍坐在柜台前,面对着空荡荡的
前厅,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他提了药袋过来,站了起来,呵呵笑道:“我看看你
采的药。”张四把药袋放上柜台。李大娘打开一看,顿时捂了半边脸儿哈哈大笑
起来。半晌,指了药袋笑道:“这大叶莲是大毒之物,该单独放,不过,咱这练
穿云掌的倒没什么。这几棵是重楼,不是赤参。半边莲儿倒没错。还不错,不错!
能够你练个两三回的。走,大娘带你去个地方。”

  李大娘寻了蜡烛,却是直奔厨房。张四心下纳闷,紧紧跟着。李大娘来到货
架旁,将下边一个陶瓷坛子搬开,露出一块光滑的石板。李大娘蹲在这块石板边,
伸手在上面不知怎的按了几下。便听那石板“吱吱”作响,竟朝一边慢慢挪开,
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地洞斜倾而下,边缘可见石砌的台阶。李大娘点了蜡烛,缓缓
走了下去。

  张四好奇心大起,随之跟上。

  李大娘待张四进来,便在哪儿按了一下,地面那石板便缓缓合上。台阶并不
算陡,走来并不困难。约摸下行两米左右,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间十五六平方
的小型密室。李大娘熄了蜡烛,室内竟是颇为亮堂,却是室内四边放了几块大大
的萤石。室壁开了几个胳膊粗的洞口,不知通往哪里,室内并不憋闷。

  张四四下一看,这儿却是空荡荡的,只有正中搭了个高约一米的炉台,架了
口小铁锅,旁边是一口厚壁大水缸和一口两尺见方的木箱子。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李大娘将药袋接过,拣十余株大叶莲,半边莲七八株,紫参两株,悉数投在锅底,
便升了猛火开炖。待锅底微微冒泡了,李大娘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在锅里
倾倒了一点粉末状的东西,便将瓷瓶盖好放回箱内。不多时,药水便沸腾起来,
竟煮出了满锅诡异的血红色。旁观的张四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微微打了个寒噤,
不禁翻开手掌看了又看,不知自家这决定是否正确。

  李大娘不断向锅内察看,并给张四说了如何观察水火之色,便道:“待会我
说行了,你便将地阴真气运到手掌,再将手掌放进锅里。”

  张四听了,由不得心惊胆战起来,心道这算什么?煮熊掌么!但想李大娘决
不害他,何况不吃苦中苦,哪来甜中甜?便点头应了,凝神看着药水。锅中血红
涉的药水颜色越煮越深,待成紫红色时,李大娘便大声叫道:“四儿,行了!”

  张四听了,忙将浑身地阴真气运在双手,手掌手背顿时寒凉透骨,竟成了青
色。看着满锅翻滚的血色药液,张四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将手没入药液里。顿时,
手掌暖洋洋的,一时倒挺舒服。可好景不长,区区数秒过去,忽地似有无数钢针
齐刷刷扎透了手掌手背手指,便纷纷在手内爆裂开来,其痛其苦,难以言述。好
在他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咬牙硬挺,额角渗出汗水来。

  李大娘看得暗暗点头,却不言语。

  张四的手掌渐渐酸麻,麻中带了奇痒,较之方才的疼痛更难忍受。这酸麻愈
发强烈,便似无数蚂蚁钻进骨肉,无休无止地啮咬,尤其是关节骨缝那儿,更是
麻痒极处,使得他浑身战栗,又想哭又想笑,恨不得立时抽出手来,再不受这地
狱般的活罪。

  李大娘暗道:“看起来差不多了,这已是四儿忍耐的极限了,约摸吸取了六
七成药力,却也不错了。”便凝神察看,准备待他支持不住,便点了他的膻中穴。
原来,这练穿云掌的药液霸道非常,强练之人支撑不住,往往会神志短时失常,
陷入癫狂。谁知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张四抽出手来,不禁大奇。再看他脸上,
两眼紧紧闭着,虽然仍旧咬牙切齿,两颊肌肉乱颤,却多少带了几分安稳之意,
不似神志即将失守模样。再到后来,他脸上却是愈发平静了,越发回归了常态,
嘴角处竟略略浮出了几分微笑。原来,在他堪堪承受不住时,却想到了赵灵儿!
当时心里只是暗暗发狠道:“忍受不住便为怂包,哪里配得上灵儿?为了灵儿,
便是豁出了性命,又当如何!”两眼一闭,顿时便似看见了她那灵秀绝伦的脸,
那双黑黑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似在看他是否坚强。

  “灵儿,我爱你……鼓励我罢,你便是我的性命,我的意义!你看着罢,看
我是否愿意为你死去!”

  人道苦尽甘来,确是如此。正如数学象限中的极大与极小会奇异地重合为一,
正如怒极反笑、喜极而泣,人知觉中的相反情绪或感受到得极端处,往往相通。
张四掌上麻痒到得极处,无以复加,忽地顺了手腕绵延缓缓而上,渐渐越发缓了,
终是齐肘而止。半条胳膊霎时麻极而痒,痒极生痛,痛痒交织不休,轮番上风,
竟有一种难言的舒爽。铁锅里药液早已清澄透明,恰似刚出井一般无二。

  蓦地,张四站起身来,振臂一声长啸,久久不绝。此时他只需将地阴真气稍
稍运至双掌,那真气便霎时诡异非常,竟在双掌乃至前臂放大了无数倍,颇感激
流涌荡。他终于明白,这门掌功确是更合资质差的人修练,因为只有经络壅塞,
才能将这凶猛的异种真气压缩至掌,才有偌大威力,象自己这般资质差劲却得水
灵珠之助练出真气的人更是如鱼得水。待得啸声停歇,张四低头看看双掌,并无
半点异样,一时间豪气风发,颓气尽去,仰天哈哈大笑。却听李大娘也哈哈笑道
:“四儿,真好样的,来,朝我老婆子打上一掌!”

  张四吃了一惊,心道这岂是玩的?仰脸一看,就见李大娘两眼瞪了两眼直看
着他,喝道:“怎么,初学乍练,就看不起老娘了!来,我看你究竟练到了何等
地步!发全力罢!”说罢双掌交错于胸前。张四这才放心,知道她功力深湛,绝
不会差了自己,便将地阴真气尽数运至右掌,大吼一声,霍地击出。

  李大娘见他掌力甚劲,暗暗点头,双掌一封,二人右掌相交。但听“嘭”地
一声大响,李大娘岿然不动,张四只觉她的掌力便如山般横亘于前,实在无力突
破,反被震击得连连后退,直倚在墙上,这才喘息一阵,缓了过来,便将拇指一
翘,赞叹道:“还是师父您老人家厉害。”

  李大娘心中却极是惊讶,暗道:“四儿可真是奇了,这一掌已有了我三成的
功力。看起来倒真是正合修练穿云掌功。如此说来,他的资质确是极差,可那地
阴真气却是如何修练这般快法?莫非吃过什么天材地宝?”便道:“四儿,你很
不错了!这才初学乍练便有了老婆子三成功力。你这资质,老婆子却是愈发看不
透了。”

  张四微微苦笑,便将那水灵珠之事说了。自然,若干事体过于尴尬,却是略
过不提。

  李大娘听了,顿时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原来这般!甚好,甚好!四儿,
你不必恼,我看那灵珠效用没那般大,你的地阴真气进境这般快法,却是走火入
魔的功劳了。”

  张四听了更奇,忙问究竟,才知这走火入魔正是真气躁进过甚以致功路出了
偏差。可世上之事本无绝对,既是因躁进出了偏差,但躁进亦是急进,亦有极少
数走火入魔反会因祸得福功力大进,而张四更得水灵珠帮助受益更多。只是这般
幸运之事百万无一,绝无效仿之处。

  张四这才心结尽去,对李大娘感激无已,躬身行礼道:“全赖师父。”

  李大娘微笑道:“你和逍遥都跟我的亲儿子差不多。逍遥就不说了,我这一
身功夫不传给你,却要带进棺材里去?”

  听她提到李逍遥,张四便道:“师父,您不觉得……逍遥怕是和武字脱不了
缘份啊。既是如此,晚学倒不如早学。”

  李大娘沉吟半晌,便道:“一年后再说,先磨磨他的性子。时辰却不早了,
上去罢。”

  两人出了地洞,便听到李逍遥大声喊着婶婶。两人急忙收拾停当,出了厨房,
恰和李逍遥打了个对面。李逍遥“啊”地一声,如见鬼魅,指了两人颤声叫道:
“你……你们怎么进去的?我刚从里头出来,没有!”

  张四笑道:“逍遥,你还是太小了,眼睛不准,一急就看漏了罢!你道我和
大娘都是神仙不成?”

  李逍遥挠了挠头皮,也觉自己那话荒唐,可自己明明刚刚查看过,怎会看错,
莫非自己心太急了看漏了眼,两人又藏起来了?可厨房不大,偌大的两人,哪有
可藏处?对张四的话不免将信将疑。

  饭后,李逍遥早早就睡下了。

  穿云掌功功液毒性太大,修练不能过频。张四便进了自己卧房,修练了一阵
锻魂诀,将将要睡时,忽地想到:“时不我待。只有短短十年时间,谁知到时能
练到何等地步?何况光死练功也是不行,也讲顿悟。嗯,须不断交手,方能更快
获得新的感悟。那游戏中所说的打怪长经验,实有深刻道理在啊。现下我穿云掌
功已有小成,何不到十里坡打打妖物?记得那儿的妖物实力不怎样嘛。”

  想到这儿,张四困意全消。他偷偷溜下床,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溜下楼去。

  出了客栈,外头却是好一片月色,便连远处景物亦能影影绰绰勉强辨得。张
四路径精熟,十里坡离得又不远,很快也就到了。穿过篱笆,张四已是站在十里
坡上,四下乱看,心里未免忐忑。不管实力如何,“妖物”,对现下的张四来说,
绝对是一个诡异的词儿。

  张四小心翼翼慢慢走动着,精神活泼泼的,生怕被偷袭了。夜里一片寂静,
耳朵却是特别灵敏了起来,远处阵阵虫鸣,近处蝼蛄飞起之声,都不免让他疑神
疑鬼,不时便倏然转头凝神察看哪儿,生怕藏有妖物。

  如此十多分钟过去,他已沿了低坡走了不短一段,却毫无发现,心里暗暗猜
疑道:“大概这儿太过靠近人区,阳气太盛,妖物不敢靠近?”又试探着往高处
行进。

  走不多远,忽地不远处“嗡嗡”乱响,绝非寻常虫鸣。张四顿时精神一振,
循声望去,便见半空中正有几团黑影朝他疾飞而来。他霎时功聚双掌,凝神戒备。
待那黑影飞近,他定睛一看,顿时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却皆是拳头大的怪蜂,
想必这便是妖物?他仔细数了数,却有六只。

  六只怪蜂围着张四盘旋飞动,离头顶约有二尺来高,够不着,却也差不太远。
张四双腿微屈,双掌前后立于胸处,蓄势待发。僵持片刻,一只怪蜂耐不住性子,
团身飞冲过来,尾刺直奔张四面门。张四早等着了,右掌疾挥而出,正中目标。
他只觉掌心微微一疼,那怪蜂“吱”地长鸣一声,便直坠在地上。张四没等细看,
另五只怪蜂似被激怒,“嗡嗡”怪叫着齐头并进,分刺他面门、胸口、背部。张
四不敢怠慢,一个侧跳避在一旁,同时挥掌又将离他最近的一只怪蜂击落,心中
暗道:“这些妖物果然不难对付。”

  四只怪蜂似被震慑,在他面前一字排开,不再进攻。一人四蜂便再次陷入对
峙。张四屈腿慢慢走动,蓦地弹跳起来,右掌击向前方两只并得挺紧的怪蜂。两
只怪蜂振翅飞动,距离却实在太近,哪能避得开来?一只击个正着,当场落地,
一只擦了下边,“吱吱”乱叫,身体左歪右歪,象喝醉了似的,再也飞不稳当。
张四乘机再出一掌,将其击落。剩下两只怪蜂倒是知机,“嗡嗡”叫着逃了开去,
转眼不知去向。

  虽说对手实在不够强劲,但毕竟初战告捷,张四甚是兴奋。他蹲下身来,将
四只怪蜂尸体一一拣了起来放进口袋,准备白天好好观察一番。过了一会,心情
渐渐平静下来,暗道:“战胜这种对手有什么好得意的?没什么防护力,速度也
是不快,对自己的掌功磨练实在不大。”他的掌心虽是挨了一刺,换了别人怕还
有些麻烦,可他的掌功本是加剧毒练的,直若蹭痒。

  沿山径正继续上行,脚踝忽地没来由剧烈疼痛起来,就象给人狠狠砸了一棍
子。张四大惊,忙跃步跳开,却见脚下有几物来回游动,看模样约有碗口大小,
不知何物。他低头定睛一看,还没等看清,忽觉耳边风声有异,听来却是极近,
竟是不知怎么来的。此时脚下已是不及,百忙中将上身使劲一歪,却觉耳朵蓦地
疼痛难忍,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他这才得了空儿,再次跳开,凝神细看,
才见眼前竟是一团似有似无的云朵样东西,正懒洋洋地飘来飘去,虽是不快,当
真无声无臭,颇难防备。

  此时,地面上那几团碗口大的怪物又已蠢蠢欲动,正散了开来,朝他脚下分
进合击。张四哼了一声,心道就这点速度,还不如那怪蜂呢,敢来惹我,简直不
知死活!功运脚底,照准一物狠狠踩下,“嘭”地一声重重跺在地上,震得脚底
有些发麻,那物竟没踩到。张四心中一凛,这才觉察出此物移动虽是不快,感应
却是极佳,他那一脚踩下去,便如用手掌狠狠拍击地上的一片小鸡绒毛儿,任他
拍得再快,那绒毛总能及时滑开。

  正惊疑间,耳边风声再次传来,知道躲闪已是不及,索性不躲了,双掌在耳
边径直狠狠一握,谁知竟握了个空,却也没被咬着。张四一愣之下,顿时反应过
来,却是那云朵怪物实在太轻,便无任何感应能力,却也正如那绒毛也似,绝非
拳打脚踢所能击中,除非他手中有把薄刃利剑,方能一一斩之。

  凝神细思,猛丁想道:“那鸡的绒毛,由于太轻,其实越快越抓不着,反是
慢了便可轻易捏起。”想到此,张四精神一振。脚下怪物速度不快,躲闪来并不
为难。他双掌慢慢移动,捕捉两团云怪。这下,云怪移速太慢的弱点便显现出来,
张四双掌慢了,反而动向不定,那云怪擅长借劲的优势便无从发挥。待得双掌离
云怪越发近了,张四蓦地出手,却仍稍急了些,差之毫离没有抓到。张四却不沮
丧,反是暗暗兴奋:“是了,慢有慢的好处!快了,未免滞重了,少了变化,慢
了却可变幻不定。是了,这快慢之别,恰似风和云,风好在快捷不及躲闪,云长
于变幻难于测定。这一快一慢的道理,若不实战,何时才能懂得?此夜来得不虚!”

  不多时,云怪便给张四抓住,“吱吱”乱扭,似在求饶。张四暗道:“怪物
也是生灵,修练也是不易,不可太过杀伤。”便喝道:“你老老实实修练去罢,
再敢害人,定杀不饶!”说罢放开了手。那云怪似是听懂了,又似害怕了,当真
便向远处飘了开去,不时便融于月色之中,再看不见。脚下几个怪物似是知道独
力难支,却是一哄而散。

  张四意兴未尽,继续前行。谁知任他越走越高,直到他上了坡顶,始终不曾
再遇任何妖物。他又是奇怪又是失望,看着前边破败不堪的山神庙,不觉触景生
情。他缓缓走进庙中,仿佛仍能嗅到赵灵儿幽幽的体香。惆怅之余,对着空气长
长叹息道:“灵儿,我爱你……若你真喜欢我,那便告诉我一条明路罢!灵儿!”
侧耳细听,却是万籁俱寂,哪有什么声音。

  回到客栈时,仍是半夜。南天正中,好大的一轮满月。

[ 本帖最后由 没有明天 于 2012-3-25 13:5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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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中心思想不明确,背景描写不到位要改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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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有明天 金币 -30 恶意灌水--老会员了,请自重! 2012-3-25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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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苏州一叶


  寒来暑往,秋去冬来,转眼又是一个春天,张四降临这个世界里已是整整一
年。他的穿云掌又练了一次,虽不象第一次那般长功明显,却也隐隐有了李大娘
三成多些的功力。只是那地阴功却迟迟不前,原本似乎堪堪突破的神阙穴,现在
却如一道天堑般截断了真气贯通任脉的去路,这也让张四对自己的资质有了清晰
的认识,庆幸自己练了穿云掌。倒是那锻魂诀,始终不温不火地进展,如今脑海
中的亮区已近覆满各个角落,似已隐隐约约呈现出一些景物,只是这亮区过于朦
胧,什么也看不清;让他微微失望的便是,这锻魂诀至今仍看不出任何实用性,
似乎只是一类万花筒式的新奇玩具。

  逍遥客栈原本便生意惨淡,这一年来银两宽敞了,李大娘却仍然挺用心。依
她的话讲,人若不去找事,事便找上门来。二十来两银子,在这余杭村里,的确
算得一笔巨款。但如今随着张四练武,那练掌秘药却皆是贵重药材练制,花销甚
大。如此只出不进,总不是事。这天,便在饭桌上,张四和李大娘商议着,再去
苏州做上一趟卖油的生意。

  「大娘,我看这次,就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在家照顾逍遥。」人道「艺高
人胆大」,还真不错。随着穿云掌已有所小成,说话的口气便不自觉大了起来,
哪还有半分小孩模样。

  李逍遥听他一口一个「逍遥」,竟有凭空高了一辈的派头,暗道:「四哥老
毛病又犯了。你看他这副样子,就不知道好腻歪人么!」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副
样子还真不好学。他也曾学了张四的模样在林三面前跩了两回,非但没有半分稳
重,却更添了十分滑稽,可把林三笑坏了。

  李大娘沉吟一下,摇摇头道:「不行。四儿你毕竟还是太小。我看还是我去,
反正你那炼油法我都会了。」

  李逍遥可就急了,将筷子一放,双手摆个不停道:「又想把我撂下,不行不
行!」

  张四忽地一拍脑门,哈哈笑道:「大娘,咱都想岔道了。今年不比上年,可
以都去啊!」李大娘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李逍遥又是欣喜,又是暗暗咬牙,
只觉自家给严重小视了。

  三人收拾停当,关了客栈,便一起出发。路过林三家门时,便让李逍遥进去
打了声招呼。

  来到码头,水生却是不在,一问才知他给村北的大脚婆送鱼去了。张四暗暗
好笑,那大脚婆他倒无意中见过,蛮壮实的一个女人,胸大臀大,可也太大了些,
简直是肉山磨盘么,再趁上满是雀斑的大饼脸……早知道水生想老婆想疯了,不
想竟是这般饥不择食,吃相好生难看。李大娘也是哼哼闷笑了几声,斥道:「这
水生忒不象话,那可是四儿的船!当初说得怪好,随用随支使,现在倒溜了!」

  张四见那大号商船还在码头上泊着,上面伙计依然忙来忙去,也不知到底有
多少活儿。便道:「大娘,我看咱三人坐那商船得了。」

  李大娘「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那是做绸缎生意的方老板,人还不错。
上回我坐他的船,也只花了一钱银子。」

  三人来到商船附近,李大娘喊了一声方老板,便有伙计进去禀报了。不多时,
便见舱门帘子一掀,出来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紫服男子,脸上挂着生意人特有的
微笑。见了三人,那男子便拱手「呵呵」笑道:「这不是李大嫂吗?可真来得正
好,晚来一会可就开船了。」

  李大娘说了来意,那男子果然是方老板,闻言便笑道:「李大嫂客气了,不
过两个孩子,要什么钱?都上来罢。」张四暗道:「人都说无奸不商、无商不奸,
这方老板倒是爽气。」李大娘却是不依,非要给三钱银子,那方老板过意不去,
只是推辞,后来便说定两钱银子。

  三人上了船。李大娘和张四坐在舱里闲扯。李逍遥却是头回坐这般大的船,
更不曾出海,不免事事好奇,在船上蹿来蹿去,颇碍人做事。李大娘便把李逍遥
喊来,硬按在身边,唬道:「你还想不想学武了?就凭你这浮躁性子,还是算了,
学了也给我惹祸!」

  李逍遥听了,身子猛丁一直,两眼发亮,嚷道:「我还道婶婶你忘了呢!这
回到苏州,得要给我请个高明武师罢!」

  李大娘曲起右手拇指和中指,在他脑后弹了一下,低声喝道:「这两天就你
没消停,你当老娘我快死了,不记事了?给我老老实实的,不听话,还想学武,
哼哼,门也没有。」

  水上漂了七日左右,便到了苏州码头。和方老板道了别,三人便一路西去。
李大娘张四也就罢了,李逍遥却是自小就窝在余杭村巴掌大的地方,这一踏上苏
州地界,顿觉天高地远,辽阔无比,暗道:「这才是老子该来的地方,嗯,想想
法子让老太婆多呆几天,说不得便能碰上一位能人高士收我为徒,岂不美哉。」

  在路过一片柳林时,张四不觉深深瞅了又瞅。就在这片柳林里,当初李大娘
和他解救了柳若眉和林月如。李大娘见他这般,自是猜得几分,心里也是颇感惋
惜,转念又想:「我这徒儿哪里差了?这一年来进境惊人,武功上怕早超过了月
如丫头。哼哼,不知那林天南知道了,会不会再厚着脸皮招他为婿?」

  三人走到苏州城近郊问询,原先租过的那家农院却还空着,便重新租了。待
农人走后,李大娘便由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了张四道:「四儿,你去贩油罢,
我和逍遥便在这等着。」李逍遥忙道:「婶婶,四哥一人……太劳累了。我也去,
也能帮衬一二。」他哪是想帮忙,却是在这农院里呆着,想想便觉憋人,何况在
这农院中哪有什么能人高士?说什么也得出去逛逛。

  李大娘眉头一皱,便道:「不行。你四哥要去贩油,你跟去了定要捣乱。」

  李逍遥拉着李大娘胳膊连连摇晃,哭丧着脸道:「婶婶,在这院里也太过憋
人,我不捣乱就是,什么都听四哥的好不?」

  李大娘沉吟片刻,便道:「记住了,一切听你四哥的,一个不依,再别出去。
你们走吧,我在这等着。」却是张四和她商量了下,觉得分开为好。这次的运油
量远比上次大,再象上次那般一趟趟地来回运,着实又累又惹眼,不如一人去订
一人等着好。

  张四和李逍遥出了农庄,上了大路,沿着向苏州城门而去。起初行程甚缓,
却是李逍遥性急,蹦蹦跳跳的越蹿越快,张四只得拉住了他,两人步速自是提了
许多。

  待到苏州城门近前,看着那衣甲森严的士兵,李逍遥略略收敛了下。等过了
城门,李逍遥忽地指了一处大院高阔的门庭,惊道:「四哥,这家人好阔气,我
看比丁老财家都厉害了罢!」张四暗暗好笑,心道丁老财也就在余杭村算个人物,
到了这苏州城里哪里数得着他?便对李逍遥说了。

  待看到越来越多的富户,惊叹了一会大城市气象后,李逍遥便渐渐乏了劲,
只是一路东张西望。忽然,李逍遥「哎呀」了一声,指了一人道:「四哥,那人
定是武林高手罢!」张四忙顺了他手指一看,却是一名高大的光头和尚,肥头大
耳,罩一身土黄僧袍,右手托个大钵盂,猛一看倒确有几分威武之相。张四见那
和尚脚步虚浮,哪是什么武林高人,便在李逍遥耳边小声道:「这是要饭的和尚,
没什么武功。」李逍遥半信半疑,还是给他拉着走开了。这也难怪,余杭村里有
个老头便会讲评书,那评书里只要出现世外高人,无非「僧道丐妇」,尤其是僧
侣道士,穿着打扮分外另类唬人,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看着也象颇会两下子。

  又走一会,忽听旁边有人哄然叫好,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两人循声看
去,那儿却是一处高大酒楼,门旁围了不少人。人圈中央却坐了一名清瘦老者,
正打着竹板边打边说。只听他朗朗道来:「要说那江天义,可真了不得,此人身
高一丈二,力大无穷,那千把斤的石头狮子,一手举了一个,那真是脸不红气不
喘。莫说此人力大,武艺更是天下少有,一柄三环大砍刀,刀头两丈多长,抡将
起来鬼神辟易。此人更是样貌出奇,别的莫说,就说他那两眼,亚赛庙里敲的铜
铃大小,巴嗒巴嗒地冒寒光,吓死人哪!」

  张四听道「江天义」,不觉留上了心,暗道:「不知这江天义是否那人?」

  有人便笑问:「王老头,我看你吹牛皮才是脸不红气不喘,哪有这等样人,
真要这般厉害,这南武林盟主哪还轮到林堡主做?」

  那王老头直气得吹胡子瞪眼儿,半晌才道:「林堡主何等样人,老汉这就说
到他老人家和江天义比武。」

  先前那人又笑道:「林堡主不老啊!」

  王老头却不理他,清了清嗓子又提声说道:「说道咱苏州这位林堡主,却是
更了不得。他老人家身高八尺,原说也是魁梧大个,却比这江天义矮了一截。林
堡主此番见了这杀妻仇人,哪能放过?那江天义一向霸道惯了,抡了大刀搂头盖
脸就劈下来了。却见林堡主躲也不躲,闪也不闪……」却是端起身边茶杯来,轻
轻吸溜了一下,润了润嗓子。

  李逍遥正听得入迷,见这老儿忽地停了,吸溜了一口茶,吐了,再吸溜一口,
又吐了,好生煎熬人,便大声喊道:「你这老头倒快讲啊,是不是那林堡主被劈
成两半了?」

  人群哄然大笑。那王老头这番造作,原就想引人话头,此时拿捏够了,便清
了清嗓子道:「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哎呀!」忽地,却见那嚷嚷的小子猛然
飞了起来,哇哇大叫着直朝他扑来,心道好厉害,欲要躲闪,身后便贴着墙壁,
那孩子还不碰个头破血流?忙将竹板一扔,伸手在那小孩肩上一推。那小孩「扑
通」趴在地上,跌得灰头土脸,倒没伤着。却是李逍遥那话惹恼了路过一人,飞
起一脚,重重踢中了屁股。

  张四见李逍遥呲牙咧嘴爬了起来,看样子倒没大事儿,松了口气,便回头一
看,顿时呆了。却见身后站了一位气得满脸通红的俏丽女童,纤腰上盘束着金色
长鞭,小嘴儿略略嘟嘟着,正是林月如!他顿时心乱如麻,便没了话,走进人圈
内,向那王老头拱手道谢后,将李逍遥身上灰尘扑打一番,问他:「伤着哪儿没
有?」

  李逍遥说声没事,蓦地指了林月如,破口大骂道:「小死丫头子,敢……」
却给张四紧紧捂上了嘴巴,低声道:「大娘怎么吩咐来着?又惹事!走罢。」

  张四拉着李逍遥沿街走不多远,忽听身后脚步声起,竟有人追了上来。张四
听那脚步声极轻极快,心道必是林月如无疑,她跟了来作甚?莫非气没消够?一
时不知如何是好,当下诈作不知,只是拉着李逍遥加快了脚步。李逍遥好生奇怪,
挣扎着嚷道:「四哥,你胆也太小了,就凭那个黄毛丫头,还翻了天!」

  这时,林月如已是追近。张四只得停下,转过身来,就见林月如也站住了,
涨红着脸颊撅嘴看着他,看上去好生委屈。李逍遥更是奇怪,心里却知就凭人家
那脚上力道,定是练家子,自己两人可打不过,一时也有些发怵。半晌,张四深
深看了看林月如的脸,淡淡道:「林姑娘,你来干什么?」

  林月如被他看了半晌,心里没来由有些发慌,脸腾地又红了,有些结结巴巴
道:「四……四哥,我知道,你,怨我。你……你到我家罢,我求我爹教你武功,
他,不会不答应。」

  李逍遥见两人认识,本是惊奇不已,此番更是精神一振,顿时忘了害怕,连
连声道:「武功?你爹爹是谁?武功好不?」林月如白了他一眼,却没答话,只
是看着张四,脸上满是央求。时隔一年,林月如长高了些,出落得愈发俏丽。张
四看了,便是对她还有些许怨气,如今早已消了,尤其是她这般强势性子却对自
己这般,那真是够委屈了。思虑再三,便道:「月如,我资质不行,算了罢。」
说罢,拉了李逍遥就走。

  李逍遥忍不住回头去看,小声道:「四哥,她还站在那儿呢!她爹是谁?武
功真的很好?」

  张四听了,真想这就回去答应她,却又想到了赵灵儿,又想到林天南那般势
利,只得狠下心来不去回头,低声苦笑道:「她爹?大名鼎鼎的南武林盟主,林
天南哪,你说人家武功好不好?」

  李逍遥一听,顿时「啊」了一声,低声急道:「四哥,你傻死了!这样的名
师送上门来,要我早乐死了,你竟然不愿意!只可惜她根本不理我哪。」说罢,
连连摇头叹息。

  两人一路联系了几家油坊,定了合同并交了订金,要他们将油送到那个农院。
正要出城门,李逍遥忽然「啊」了一声,惊道:「四哥,那个小丫头跟上来啦!」
张四忍不住回头一看,果见林月如正慢慢悠悠缀在他俩不远处,边走边不时踢弄
着什么。早就知道她心眼死,如今真正见到了,心里已是阵阵热浪翻过,几乎情
难自已。可转念又想:「她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多半是脸皮上过不去,较上劲
了吧?」话虽如此,终是不忍,便冲她挥了挥手,要她回去,便拉着李逍遥快步
出了城门。

  走不多远,张四忍不住回头再看,林月如仍是跟了来。她身后不远处跟来一
个壮实大汉,一瘸一拐的,不知何人,张四也没在意。却见林月如边走边不时擦
一下眼睛,似是哭了。张四见了,这心便再也狠不下去,忙迎了回去,走到她跟
前,大叫道:「你快回去罢,你爹爹刚当盟主,位子还不稳当,当心他的仇人啊!」
这话却是随口说的,话一出口,却是一惊,只觉此事倒大有可能。他不禁往后看
了看那个瘸腿大汉,却觉身形竟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

  林月如抬起头来,两眼红红的,果是哭过。她使劲抿了抿唇,看着他,眼泪
又落下来,颤声道:「四哥,你……你,你就不肯原谅我!」却由腰间解下那条
金鞭,递了给他。张四懵然接过,问道:「什么意思?」林月如垂下头去,低声
道:「我娘临死时,要我把这金鞭给你,我也不知,不知什么意思。」

  张四吃了一惊,失声道:「你娘……真的……去了?」他是听那老王头说那
「杀妻仇人」,当时却也没很当真。想到那个俏美少妇竟是如此薄命,暗暗叹息。

  林月如垂着头,泪落连珠,泣声道:「他给那个该死的江天义……杀了。临
死前,她说,后悔……」她虽幼小,很多事情不大明白,却也知道娘亲当时的意
思。这回交出金鞭,本能便觉又羞又窘,抬不起头来。

  张四哪里还不明白?他看着脸红过颈的林月如,又疼又爱,忍不住颤声问:
「月如,我想知道你自己的意思?」

  林月如羞窘已极,猛地使劲跺了下脚,娇声嗔道:「四哥,你!」忽然快步
上前,跷了下脚,抱住他的脖颈。张四顿觉心里如吃了熊熊烈火也似,一时间连
赵灵儿也抛之脑后,便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也不管有人在场,低头使劲亲着她。
李逍遥直看得胡搓了几下眼睛,眨巴了几下,嘴都合不上了,心道:「这算什么?
四哥和这个小丫头是老相好?不,小相好!啊,这下四哥可发达了,成了武林盟
主的女婿,那还不是想练什么绝技就练什么绝技?」

  忽然,后边那个瘸腿大汉发出了一阵破铙般的狂笑:「哈哈哈!柳若眉这个
骚货,原来又生了一个小骚货,这么小就知道偷汉子啦,哈哈哈哈!」这声音极
是熟悉,张四和林月如蓦地松开,如临大敌。

  蓦地,林月如将张四手中金鞭抓了过去,指了那大汉尖声斥道:「江天义!
我要杀了你,为娘报仇!」转头对张四大声道:「四哥,你快走罢!」说罢,手
中金鞭挥起,便朝江天义抽去。这一鞭便看出林月如的手上功夫来,那条金鞭鞭
身抖得溜直,只稍稍有些弧度,象把极长的弯刀。李逍遥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只
觉浑身发抖,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兴奋的,心里暗道:「这小丫头看上去还小着我
一点儿,竟是这般厉害!」

  江天义腿跛了,动作不大灵活,又多少有些轻视这个女童,一怔之下竟是没
有躲开,「啪」声一鞭正中背部,顿时衣衫裂开长长一道口子。江天义疼得「哇
哇」大叫,怒道:「小骚丫头,我原本还想留你一命!」他腿虽跛,毕竟是个练
武多年的壮年汉子,大步迈开,却也快捷。他为了隐蔽,却没带什么武器,此时
不断向林月如靠拢,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左右抓动,想要夺去金鞭。林月如虽小,
毕竟练武多年,身法步法却甚是滑溜,江天义一时抓她不到,反被再抽几鞭。江
天义怒气越发上冲,看准了她气力尚有不足,抽在身上虽是疼痛却无重伤,仗着
皮糙肉厚索性不大躲闪,恶狠狠便向她直扑猛砸,转眼间,林月如已是几度露出
险象。

  林月如百忙中瞥眼一看,张四和李逍遥竟仍是傻愣愣的不动弹,又急又气,
娇声斥道:「四哥快走!我打不过他的!快走啊!」她这一喊,倒是提醒了江天
义,暗道:「这小妮子太过滑溜,一时捉不到她。看我把她这不会武的小姘头捉
了来,看她怎么办!」想到这儿,江天义「嘿嘿」一笑,撇开林月如便朝张四扑
将过来。

  林月如和李逍遥齐声惊呼。林月如挥动金鞭,鞭鞭抽中江天义后背。江天义
浑若未觉,见眼前的张四似是吓傻了,竟是一动不动,心中大喜。

  李逍遥急得跳脚叫道:「四哥,跑啊,他腿瘸,追不上的!」

  林月如眼见江天义迈着大步扑向张四,两人相距已不过尺,心里恐慌之极,
尖声大叫起来:「四哥!」蓦地,却见张四沉肩跨步,右掌霍然击出,正中江天
义肚腹,发出「砰」然巨响。江天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那庞大的身躯竟「呼」
地后翻过去,被抛出了两米多远,挣扎了两下再不动弹,口中鲜血直喷。

  霎那间,林月如和李逍遥全都惊得呆了,疑在梦中。张四几步走到林月如身
边,见她愣愣看着自己,心里愧疚,张臂想去搂她。林月如却伸手架开,撅了小
嘴抿了又抿,渐渐却是眼泪汪汪的,指了他,颤声道:「原来你武功这样厉害,
什么资质不好,原来你……你一直就在骗我,戏耍我!害得我……害得我……哼,
你连我爹爹也骗过了,害他毁婚,你……你,你从来就看不起我!我恨死你了,
再不理你了!」说罢,转身就跑。

  「月如!你听我说!」张四追了几步,轻身功法却相差太远,明摆追不上。
林月如飞快冲进了城里,再看不见。

  张四怅然若失,转身回走几步,便见那江天义硕大身躯横在面前,两眼瞪得
溜圆。他顿时怒由心起,飞起一脚,将他身躯踢得滚了几滚,正好落入路边沟渠
内。忽地心中一凛,只觉他那尸身触脚扔有弹性,似是尚未死透。他可不想留下
这般偌大仇敌,便跟上去跳进渠内,狠狠一掌拍落,江天义惨叫一声,顿时脑浆
迸裂。这厮果然是在装死!他毕竟第一次杀人,此时心情一松,看着满手脑浆,
忽地由衷感到恶心,便弯腰「哗哗」吐了起来。吐了一阵,感觉好些了,便爬上
来,就着地面擦了擦手,站了起来。再看李逍遥,却正愣愣看着自己,不禁暗暗
苦笑,知道一个麻烦是脱不掉了。

  果然,李逍遥忽地疾步跑了过来,抓了他手狠狠摇着,咬牙切齿道:「好啊,
四哥,原来你就是武林高手!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啊,不行,你说什么也得教我。
对了!你上年说过的,今年就能叫我婶婶答应。现在也不用我婶婶答应,你自己
就教我罢!我拜你为师还不行?好,我这就拜。师父在上……」

  「好了好了!」张四忙拉住他,可李逍遥就犯了赖性,打了吊儿不起来了,
他只得道,「逍遥,我是有师父的,不能随意教你。」

  「对了!」李逍遥直起了身子,拍着后脑想了又想,不觉迷惑道,「四哥,
你跟我一样啊,都在这余杭村长大的,到底拜的哪个师父,我就就没听说谁会武
呢?」

  张四摇了摇头,便道:「余杭村里会武的还真不止一个,平时不露实罢了。
不过武功最厉害的还是……我师父。逍遥,你若听我话,明天就有你的准信。这
会我得去趟林家,嗯,看看那小丫头到底怎么想的。」

  李逍遥哈哈大笑道:「四哥是看上那个小丫头了!啧啧,那小丫头比香兰还
要好看,就是太凶了!走走,我陪你去。」

  两人折回苏州城中,等到了林家镖局门口,却已封了门。一问周围街坊,才
知道林家早已搬了,这里只是林家别院,往后还得翻建。问了路径后,知道离此
并不太远,甚是好找。

  待来到林家门口,便连张四也暗暗吃了一惊。林家的新院落东西看去,足有
一里左右,院墙约四米高,皆用大号青砖砌就,从砖色来看,似非新墙。再看大
门,较之林家别院足足宽了一倍,漆成正黑色,却不知是何材质;门庭高阔了许
多,装点色以青蓝为主,颇显威严气象。门口两侧各蹲踞了一只新铸的青铜狮子,
目似滚珠,打磨得光芒耀眼;两口微张,呲着牙齿;前爪各举了一只,似在迎客
又似示威。青铜狮旁站了两个劲装青年把门,貌相谦和,眉宇间却洋溢着丝丝傲
气。

  张四走上前去,冲两个青年门侍拱了拱手道:「两位大哥,我找你家小姐,
就说张四求见。」他刚杀了江天义,虽是出其不意,却对自家武功初步有了自信,
举手投足间便平添了几分气度。两个门侍本见他衣衫粗劣,未免心存轻视,这样
一来,却也有些吃不大准,其中一人便客气道:「小哥稍待,等宋某前去通报。」

  不多时,那宋姓青年回转过来,脸上便有几分不悦,对张四道:「小哥冒昧
了,我家小姐并不识得张四其人,请回罢。」

  张四眉头便是一皱,又问道:「月如真是这般说?」

  另一青年门侍听了,只觉眼前这小孩实在聒躁讨厌,不由勃然怒道:「我家
小姐闺名岂是你能呼得?快快走罢!」

  张四便往林家院里静静望了几秒钟,忽地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首词,似略合
现下情境,便边摇头边轻轻念了出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罢了,罢了!」张四念了这四句,便又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李逍遥跟了
过来,挠挠头皮,纳闷道:「四哥,你刚才念的什么?听起来浑身麻瘆瘆的。」
见张四不答,讨了个没趣。

  见两小孩走得远了,那宋姓青年啧了一声,心里暗道:「这小孩念的词真好,
倒是一个才子了。可惜小姐脾气不好,这会正烦呢,更不喜欢诗词!咦,嘿,这
才多大的人儿,竟对小姐作这般词句,人心不古啊!」

  张四和李逍遥回到农院,里面已经卸了不少油罐,看样子有三五牛车的模样。
李大娘早从农庄中买来了满登登一牛车贱价种子,主要是麦种和玉米种,玉米种
更多些。待入夜时分,三人便忙活开了,将一间大屋子里排满了大大小小的水盆,
将那些种子纷纷泡起来。

  第二天上午,签订合同的油坊已陆续将油运到。到了下午,在外人看来,农
院便已恢复了平静。

  李逍遥勉强等到外人散尽,终于熬耐不住了。他避了李大娘,偷偷摸摸溜到
了张四的临时房间,却见张四躺在床上,高架着二郎腿,嘴角微微露出笑意。李
逍遥见他心情不错,顿时陡增几分指望,却又不免忐忑起来。他走到床边,从床
尾磨蹭到床头,吭吭嗤嗤道:「四哥,你看……」

  张四坐了起来,敛了笑容,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道:「逍遥,我想好了。可
以教你武功……」他已和李大娘商量过。开始,李大娘仍是不允,后来又经张四
一说,也觉侄儿学武是早晚的事,晚学不如早学,沉吟半天终于说道:「我早答
应过逍遥的父母,不能教他武功。我是不教他了。不过,别人要教,我也管不着。」
想不到李大娘也耍这掩耳盗铃的心眼儿,着实让张四好笑了一阵。

  李逍遥听了,两眼看着张四,竟有些发呆。

  张四纳闷儿,正要问他,就见他「哇」地一声大叫,跳上床来,不知怎的却
没站稳,「扑通」一声,臀部重重摔在地上。李逍遥浑若不觉,反往地上一躺,
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张四一见,本想给他来几个「不过」,此时便说不出口,只说了声:「不许
惹事!」

  这些天,炼油卖油的事全是张四和李大娘张罗,李逍遥便练起地阴诀来。常
言道「人比人,气死人」,还真一点不错。短短一天过去,李逍遥已然凝聚起第
一丝真气,再过五天后便成功突破了阴交穴,资质之佳,实在令人惊叹。张四想
想自己修练地阴诀时的艰难,哪还不知自家资质差了李逍遥十万八千里?他已隐
隐有些担心。后来便想,罢了,反正那紫金丹在这,只须他不去仙灵岛,便是武
功再高,如何能同我争灵儿?

  待三人回转余杭村,身上已揣百十两纹银,只觉心满意足,已是好久无需再
来苏州。

[ 本帖最后由 八灵 于 2012-4-7 15:1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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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写到这儿罢。下边写的已不适合公开发表(有些带颜色了),自娱自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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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胃口了,不如换个版面发出来。期待中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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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文啊!希望继续!真的写得不错,挺有穿越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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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第一章和第二章去哪里了?好想看看,来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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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还真不赖,就是少了点,还有第一和第二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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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想起了几年前打仙剑的日子,好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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